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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三十六年五月,礼部主事郑振先劾辅臣朱赓、李廷机大罪十有二,指一贯、赓、廷机为过去、现在、未来三身,布置接受,从风而靡。上以其诬诋,谪普安州判。
  九月,先是王锡爵辞召,手疏言:『皇上于章奏一概留中,特鄙弃之如禽鸟之音,不以入耳;然下以此愈嚣。臣谓君父至尊,必自立于无过之地。请幡然降旨,尽除关税,召还内差;散内库之有余,济边储之不足。天下必欢呼踊跃,以颂圣德。留中章疏亦自有缓急,如推补九卿以吏部、都察院为先,庶官以科道为急。科道考选久停,与其故裁抑,留不肖以塞贤者之涂;孰若稍疏通,简新进以决旧日之壅。此今日揽权上策也』。时疏甚密,而都御史李三才钩得之,泄言于众,谓锡爵以台省为禽兽。于是,南京户科给事中段然首论锡爵与朱赓密揭擅权乱政,不报。起孙丕扬太子少保吏部尚书。
  十月壬戌,起吏部文选郎中顾宪成为南京光禄少卿,辞不至。丙寅,工科给事中何士晋劾锦衣卫左都督王之桢为辅臣爪牙心腹,极宜显斥;礼科给事中张凤彩、刑科给事中萧近高、给事中张国儒交章纠王锡爵、朱赓,国儒言台省五十余人共纠朱赓奸状,而尚书赵世卿典媚之。俱不报。
  十一月壬子,朱赓卒于官。赓性淳谨,同乡沈一贯当国,善调护,故妖书、楚狱,其祸不蔓。赓卒,廷机当首揆,言路益攻之。廷机决计不出,叶向高独相,而攻廷机者未已也;遂移居演象所之真武庙。乞放凡五年,至万历四十年始得请,寒暑闭门,无履迹。
  三十七年春二月丙寅,御史郑继芳劾工科右给事中王元翰贪婪不法;元翰亦奏辨继芳为王锡爵、申时行吐气。初,给事中王召徽善汤宾尹,营入阁甚急;尝语元翰曰:『公语言妙天下,即一札扬汤君,汤君且为公死,世间如汤君可恃也』。元翰辞焉。绍徽衔之,因嗾继芳摭元翰。
  夏四月,吏科纠擅去诸臣。初,工科给事中孙善继拜疏竟去,刘道隆继之,王元翰、顾天峻、李腾芳、陈治则各先后去;命削善继籍、道隆等各降秩。时南北科道互相攻讯,至不可问。户科给事刘文炳请召邹元标,不报。
  十二月乙丑,工部主事邵辅忠论总督漕运李三才结党遍天下,前图枚卜、今图总宪;四岳荐鲧、汉臣谀莽,天下之大可忧也。时三才需次内台,辅忠首劾之,继以御史徐兆魁;三才奏辨。工科给事中马从龙、御史董兆舒、彭端吾、南京工科给事中金在衡交章为三才辨,俱不报。三才负才名,初为山东藩皋有声,民歌思之;抚淮十年,方税珰横甚,独能捕其爪牙,以尺棰毙大盗。三才多取多与,收采物情,用财如流水;顾宪成之左右誉言日至,宪成信之,亦为游扬。三才尝宴宪成,止蔬三、四色;厥明,盛陈百味。宪成讶而问之,三才曰:『此偶然耳!咋偶乏,即寥寥;今偶有,故罗列』。宪成以此不疑其绮靡。至是,挟纵横之术与言者为难,公论绌之。
  三十八年五月壬子,吏部主事王三善乞勘李三才,不报。前吏部郎中顾宪成遗书叶向高,谓『三才至廉至淡谟,勤学力行,为古醇儒,当行勘以服诸臣心』。时给事中金士衡、段然力保三才;给事中刘时俊、兵部郎中钱釆争之,纷如聚讼。
  三十九年二月戊子,总督漕运李三才免。
  三月,吏部尚书孙丕扬纠御史金明时倡言要挟逃察,命下都察院议处。初,明时巡关,劾宝坻知县王淑汴——吏部右侍郎王图子也。及临京察,知不免,遂先发攻王图;御史史记事论之,明时奏辨。主事秦聚奎言:『明时论王图在去年十二月,丕扬论明时在今考察一日,而卒之明时挠察之疏杳于无闻。大臣结党欺君,天下大势趋附秦人;今之丕扬,非复昔之丕扬矣』!于是吏科都给事中曹于汴、御史汤兆京、乔允升俱以挠察论聚奎,丕扬奏参聚奎,并以汤宾尹等七人访单送内阁,阁臣叶向高疏如丕扬指;金明时以不谨免,寻以辨疏犯御讳削籍。四月庚辰,计疏下,命秦聚奎闲住,南京国子监祭酒汤宾尹、郎中张嘉言、主事徐大化、御史刘国缙、王绍徽、乔应甲、岳和声降调有差。五月,给事中朱一桂、御史徐兆魁疏称:『顾宪成讲学东林,遥执朝政,结淮抚李三才倾动一时;孙丕扬、汤兆京、丁元荐角胜附和,京察尽归党人』。不报。翰林院修撰韩敬疾去。敬先师事汤宾尹,在礼闱越房拔为第一。敬有时名而好纵横之学、恣色货之好。时攻宾尹,因及敬。
  四十年二月癸未,吏部尚书孙丕扬挂冠,出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