旷哉亭
张延登第五子(最小的一个)张万斛,在城西南美井庄(今中兴村)建别业曰“药圃”,中有“旷哉亭”。
药圃,少保季子张万斛构,在城西南美井庄,自署其门曰“桃花源里人家”。中有长白山房,董其昌题额,“旷哉亭”、“蕉雨廊”、“岸上舟”,皆雅构也。
宋奎曜《药圃记》:药圃者,张季子幼量之别墅也,泉甘土肥,踞城隅西南之胜。幼量治此圃且廿余年,此廿余年中,余大半此中游,向未治,今治,治且久。亭曰“莝之”,台曰“ 之”,门曰“砦之”,池曰“磐之”,小桥曰“级甎之”,支径宛曲,列六枳,垣则匪规匪圆,草堂前疏松落落,三五而已。园成,戒园丁,林勿密,树勿高,桃李不行,榛栗不偶,一切花木各有次,余皆约略记之。圃西偏有小楼,不柧不栌,足以撷夕佳而刾朝爽者,则幼量之“岸上舟”也。舟与西南诸峰对,而沙溪水则在襟带间。主人意有所极,梦亦同趣,每放眼空际,觉山光水影,林籁烟姿,相与争饷,此圃岚蔼扑于几席,縠纹浮乎杯斚,乐哉。主人方且招山水为二仲矣。尝见人家作圃多尚华,此以朴胜,尚幽,此以旷胜,尚平衍,此以起伏碨碰胜。借郊坰为影国,用长白为外藩,取沙溪为近侍,圃虽小而观则大。昔董宗伯为太保作《兔柴记》,谓“公之园可画”,兹圃也,其画中圃耶?圃中画耶?恨不令宗伯见之。客有问余者,曰:“以药名圃,何居?”余曰:“《淮南子》云‘秋药披风’,即楚骚之所谓‘香草’也。秋则淡,风则远,主人淡远,兴与景会,欣赏斯语,诚哉名如其圃,圃如其人。”旧《志》。
王士禛《药圃》诗:“高阁望云峰,危栏俯烟浦。支谢尽风流,萧然问渔父。”岸上舟。《旷哉亭》诗:“环眺已皆山,天水复清旷。微雨山中来,晚凉生水上。”《渔洋集》。
又《岸上舟》诗:“鸦舅初红白露秋,门前庵画一溪流。丹霞晚映青山郭,知是张融岸上舟。”《蚕尾后集》。
顾与治《题蕉雨廊初成》诗:“为爱园林静,寻幽处处深。几年成幻梦,一日惬初心。转路生殊境,回廊抱远岑。坐听蕉叶雨,长此伴龙吟。”
纪映钟《游药圃》二首:“长白山多处,苍然见一园,残秋矜水石,老树得亭轩。高意固以俭,野姿随地繁。凭楼尽峰麓,不忍去黄昏。闭户一无事,人情七不堪。白衣晴岭变,鸟桕晚村酣。留字松风榻,藏书水月龛。杖藜乘兴适,山北与山南。”
梅磊《蕉雨廊》诗:“高人胸中丘壑奇,位置自与寻常别。药圃为园二十亩,流渠迭石含幽色。古木多年胜辋川,名花异卉移西域。长廓更种蕉百株,棐几湘帘安曲折。琴樽盛友共徜徉,注目忽对须眉碧。有时疏雨隔竹来,清响直与楸枰敌。又或月光下深树,平地荇藻参差出。君不见怀素草书天下传,种蕉学书名绿天。怪底张君善临池,酒酣流墨不数君家芝与颠。”幼量善书故云。
袁藩《蕉雨廊听雨》三首:“西风连蓟北,一夜入乡愁。雨暗千峰急,云深万木秋。空亭垂柳幔,平沼起鱼沤。我欲怜蕉叶,声声逐水流。”“一叶逐风堕,南山雨又来。竹香应坠粉,石润自生苔。远岫横烟鸟,残棋搁酒杯。浮云无定泊,花外听惊雷。”“雨雨皆宜听,况逢蕉叶秋。石苔别有意,竹树自成幽。绿破垂云湿,涛惊入夜流。客怀清不寐,湘水下帘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