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成式,字柯古,大约生于唐德宗贞元十九年(公元803年),卒于懿宗咸通四年(公元863年),是唐代著名的诗人和文学家。
段成式自幼苦读好学,博闻强记,其见识之广,常常为时人叹服。段成式的父亲段文昌,是唐穆宗朝宰相,段成式也因荫入仕,武宗癸亥三年夏,与张君希复善继一起为官秘书省校书郎,后累官迁尚书郎,又出任吉州、处州、江洲刺史,至大中中归京,仕至太常少卿。
在晚唐文学家中,段成式的文学成就是多方面的。他能诗善文,《全唐诗》收入他的诗词30多首,《全唐文》收入他的文章11篇。在诗坛上,他与李商隐、温庭筠齐名,其诗风格清丽秀美,辞藻艳丽。但其文学成就却不在诗歌,而是他的志怪小说集《酉阳杂俎》。
《酉阳杂俎》凡二十卷,另续集十卷,是段成式的代表作。这部书内容繁杂,辑录了自然现象、文籍典故、社会民情、地产资源、草木虫鱼、方术医药、佛家故事、中外文化、物产交流等等,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,特别是书中辑录的唐代统治阶级的秘闻轶事,南北朝交聘使者的应对和仪礼,以及民间婚丧嫁娶、风土习俗,旁及中外文化、物产交流,都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。其中诸如写骆宾王的《讨武曌檄》、写李渊的精奇悍勇、李白让高力士脱靴、王勃写文章蒙在被里打腹稿等故事,脍炙人口,流传很广。这些或得之于传闻,或采之于遗文秘籍,为我们研究古代史和中外关系史,提供了珍贵的资料。此外,关于陨星、化石、矿藏的记载,动物、植物形态、特性的说明,也极富科学价值。被鲁迅称之为与唐代传奇小说“并驾齐驱”的一部作品。清代纪昀等人在《四库全书总目纲要》指出:对于这部书,“故论者虽病其浮夸,而不能不相征引,自唐以来,推为小说之翘楚。”美国东方学者劳费尔所著《中国伊朗编》,英国作家李约瑟所著《中国科学技术史》,都曾对此书给予高度评价。
关于段成式的籍贯,历史上众说纷纭,主要有以下六种:山东淄博说、山西西河说、河南说、湖北荆州说、四川双流说、山东东牟说等。但得到史学界普遍认可的还是山东淄博说。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,主要还是因为段成式并不是出生于现在的淄博一带。《旧唐书》列传第一十八:“段志玄,齐州临淄人也。父偃师,隋末为太原郡司法书佐,从高祖起义,官至郢州刺史。” 段志玄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,是段文昌的高祖,而段文昌曾任四川节度使、尚书左仆射等职,是段成式的父亲。由此可以看出,段家几世为官,徙居各地,如果硬要说段成式是哪里人,已经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了。准确地说,应该是段式的族望是淄博为好。
淄博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才成立的一个地级行政机构,现为山东省省辖市。在唐时,现在的临淄区属青州地,而淄川区、博山区、周村区、张店区和桓台县全部或大部属淄州,除此外,尚有今邹平、高青大部属淄州。所以,在段氏族望淄博说一说中,还有临淄、邹平之分歧,在有关淄博人物和邹平人物的书籍中,都有段成式之记载。
当然,这两说也不是无稽之谈。持临淄说,主要来源于新、旧唐书段志玄传均载:“段志玄,齐州临淄人。”持临淄说,主要来源于《唐故左骁卫朔坡府折冲都尉段府君(会)墓誌铭》:“府君讳会,字志合,淄州邹平人也。”清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、方南生《段成式年谱》、鲁迅《中国小说史略》、郑振铎《插图本中国文学史》都取临淄说。清代邹平著名诗人张实居《长白竹枝词·十五》写道:“连年亢旱绿波消,一望平湖种麦苗。旧迹欲寻柯古里,居人遥指段家桥。”王渔洋在该词后注“段太常故里”。《玩湖顶》诗云:“更忆段桥柯古迹,夕阳一片远香红。”晚于张实居而同为张延登之孙的张尔奎,有《柯古堂诗文》四卷行于世。很显然,诗人张实居、张尔奎皆十分仰慕唐代文学家段成式,同时也佐证了段成式祖籍确实是邹平县明集镇段桥村。(查看一下地图隋及前的齐州)
近来读书,发现还有两篇文章并没有得到人们重视,或者说没有被人广泛引用。一篇是赵明诚的《金石录》二十三卷跋尾十三之《唐段志玄碑》一文,全文如下:右唐段志玄碑。以唐史考之多不合碑云,公諱某字志而其名已残缺,然史初不载其名也。碑云邹平人,而史云临淄人;碑云谥忠壮,而史云谥忠肃。旧史亦作忠壮,与碑合。又碑云,图形戢武閣。按唐史及诸书功臣图形皆云凌烟阁。初余得河间元王碑,云图形戢武,意谓凌烟。先名戢武后改之尔。今得断碑亦同。由是益知前言之不谬。二碑皆当时立,不应差误也。
另一篇为明代政治家、学者王直,字行俭,号抑庵撰写的《段处士墓表》。前半段文如下:处士段氏,讳凤,字若用,夀宁翁别号也。其先淄川人,唐时有成式者,为吉州刺史,子孙因家吉之禾川,后又徙庐陵。至处士曾大父正允,始徙居泰和城西。大父道源,不仕,以儒术教乡里。父继道,字益谦,娶鄢氏,生子五人,而处士居长,美容质,喜读书,同学皆推让之,而尤以才敏,有时誉。益谦以事赴京师,卒于途。处士年财十四,即奔走归其丧葬,祭以礼,哀感行路。事母极孝敬,而抚诸弟,尤笃弟若麒、若金,卒与若龙、若麟雍睦无间,资产益饶,防徙闾右民实京师。处士在行时,有以计免者,或亦劝处士,处士不从,曰,吾不履险以速祸。既而幸免者皆得罪。处士居京师数嵗,得代还。众皆服其智识过人,每事咨决焉。县令丞欲举用之,以母老辞。母卒,弟若龙亦卒,处士治丧皆以礼。若龙无后,妇陈守节不嫁。处士命子京为之子,以养焉。后京又卒,乃尽以先庐,处其嫠俾,各有宁宇,而别搆厦于里巷之西,居焉。
由是二文,则段氏族望则又有其一,即淄川。只是疑似更确认于邹平矣。